我知她是妖,可是我以为她是好的妖......当年黔中疫病肆行,是她将地疠之气吸入自己体内,才扼制阻止了一大半的疫情,我医好了民众,只剩下垂死的她,我发誓一定要把她医好,才带她蜀山她是好的妖!”
李逍遥这才恍然大悟,道“原来如此!你为何不早跟你师父说?”
姜摇了摇头,喃喃道:“她不许我说,起初我不知道为什么,后来,我和她在一起了,我也怕师父知道,便想拖过一天算一天,她的疫病是真的,又日渐沉重。地疠之气让她面容全毁,但是她与我见面之时,总是把毒反吸入体内,就怕我见了她腐烂的容貌,会厌弃她,我一再劝她不可如此,她就是不听,当时,我却没想到,她不许我告诉师父,果然是有原因的!”
“什么原因?”李逍遥忙问。
“师父责备我,我才知道她以苦肉计混进蜀山,是为了救出塔里的妖魔,她杀了五名守塔弟子,如今又杀了进塔的师兄弟。
师兄弟几十条的命,全被我害死了,若不是我妇人之仁,非要救不可;若不是我修行太浅,被情意所惑,蜀山何致有此浩动?全是我的罪过全是我!”
姜明的声音幽缈虚浮,纵使在痛陈已过,但还是像幽魂低语一般,听起来格外诡异。
姜明慢慢举起手中的剑,道:“我看了看剑,又看了看她,为了替那么多师兄弟报仇,我是该杀了她,然后自刎的;她见我拿着剑杀不下去,便辛苦地抬起手,解下了面上麻布,露出已腐烂得不可收拾的面孔,好让我坚定杀她的决心,可是我的手一软,剑落在地上!”
说着,他手中的剑也落了地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清响。
他沉静了一会儿,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办才好,过了一会儿,他竟然缓缓地走到墙边,坐了下去,一如当初那具尸骸的坐姿。
他拾起宝剑,专心地看着剑刃,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剑身,道:“我终究没有杀她?她是妖......亲自吸入地疠之气,冒着废身之危混进蜀山,救她的同伴,她错在哪里?错的是我不该被她蒙蔽,不该受其情意,不该欺上瞒下,该死的是我,不是她!”
他竟举剑就要往自己胸口刺去!李逍遥忙道:“不可!”
陈浩眉头一皱,虚空一点,一道剑气射出,将他的长剑给打落在了地上。
姜明这一剑没有自刺而成,呆呆地年头地面上的断剑,又看了看自己的心口,喃喃道:“是了,我想起来了,我想起来了......”
姜婉儿冷冰冰地说道:“你想起你当初怎么死的了吗?”
“死?”李逍遥大吃一惊。
陈浩道:“用的着大惊小怪的吗?在门口时,我不就说那具骸骨是他的吗!”
“呃!”李逍遥尴尬的摇了摇头,姜明亲口说的故事,要比酒剑仙更为有代入感,他也是情不自禁而发出的声音。
姜明没有理会他们两个,继续说道:“对,我便在她面前这样一刺,一剑把自己刺死在这个地方......”
“可是我为何还在?女苑呢?她在哪里?”
姜婉儿道:“娘死了。”
他望向姜婉儿,道:“你说什么?”
姜婉儿像在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一般,平淡地说道:“娘用数百年的功力救回你一命,你却又马上自杀在她面前,她本想立刻自散道行,随你而去,她正要挖出真元时,发现了我。”
“你......你是谁?”
姜婉儿道:“我是女苑体内的肉胎,你的女儿。”
“你是我的女儿?”他反复了一遍,却无激动之情,也并不惊讶,只像理解了一件事一般。
姜婉儿有些恨意的说道:“我娘的的根基,早就被地疠之毒化去一半;为了救你,再去其九;剩下的一点点精气,生下了我!”
姜明抬起了脸,望向姜婉儿,道:“女苑在哪里?”
“她烟消云散了。”
“那我为何还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