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只是个女儿身,按规矩不能学医……”
“为什么女子就不能学医呢?”陶姚道,“盛大夫,祖上的规矩就不能改吗?有些事情不是不能改,而是你太顽固了。”顿了一会儿,她有些惋惜地道,“盛大夫,你想过没有,如果你的一身医术无法传承下去,这是多么大的损失吗?譬如这生肌膏,它就十分好用,明明可以造福众生,可因为墨守成规,等你不在了以后,它就要永远消失在天地间,你的心就不痛吗?”
盛大夫的脸色微微变了,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,有时候拿着自家祖传的医书看了又看的时候,他都痛心后继无人。人人都说他不再续弦是对亡妻的怀念,只有他自己知道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的,他早年还怀着要一腔要造福苍生的高尚情操,成亲后,刚好大兴王朝的边境地区爆发战事,他怀着满腔热情随军队出发当了名军医。
战场上瞬息万变,哪怕他留在后方医治受伤的将士,也要随着军队转移,后来有一次,他的行动慢了就被敌军赶上,也就是在这一次,他受了伤,好在被他救治的士兵最后硬背着他回营,他这才捡回了一条命,可从此,他也丧失了生育能力。
回到家来,妻子在他离家前就已经怀有了身孕,生下的却是女儿。
说不失望,是骗人的,可是看着女儿一天天的长大,他倾注在女儿身上的慈爱就更多,尤其是妻子病逝后,他是当爹又当娘的将女儿拉扯大,本想着给她找门好婚事风风光光的嫁出去,他这当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。
可是,他这身祖传的医术就此没了传人,想着他爹临终时拉着他的手说的话,他每每半夜都睡不着觉,起来看医书。
陶姚一看盛大夫的表情,就知道他还是舍不得这身医术失传的,遂又道,“盛大夫,如果你将医术传给了盛姑娘,以后不就有了传人吗?谁说女儿不如男,她身上也流传着你的血脉,是你生命的延续,为什么祖上的规矩就不能改呢?盛大夫,规矩是用来打破的。”
这番话其实对盛大夫的三观来说还是十分有冲击力的,他没想过这些,其实眼前的陶姚在医术一道上就颇有成树,可是如此换成他的女儿,他又觉得自己纠结起来了。
正在这时候,巷子的一边有人匆匆跑过来,显然是来找那治艳的中年女人,“安妈妈,不好了,小桃红她将从尼姑庵求来的落胎药给吞了,现在下面流血不止……”
那治艳的中年女子,即安妈妈神色立即大变,“这傻姑娘,叫她不能吃,不能吃,她偏不信,这下子好了,把自己的命都要送掉了……”
骂了小桃红好几句,她又把希望的目光看向盛青,“盛姑娘,你一定要救救小桃红……”
盛青还没有作声,盛大夫就先开口,“不行,我女儿不能去那烟花之地,这于她的名声有碍……”
“爹,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抱着你那顽固的思想不变?”盛青背紧自己的药箱,就要随安妈妈去救人。
盛大夫却是一把拉住她,怎么也不放女儿去那种地方救人?
“爹,放手。”盛青想挣脱父亲的钳制,却是无果。
安妈妈急得团团转,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,哪个不知道虎狼落胎药的可怕之处?但她们也没有办法啊,做她们这一行的,谁都不想生个爹不明的孩子,真生下来了,这孩子一辈子也只能在这种地方打转,哪个当娘的舍得?
“盛大夫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要不你去救救那个可怜的姑娘吧?”安妈妈搓着手满含希望地看着盛大夫。
盛大夫心里也在挣扎,可他从来不登那种地方的门槛,更何况还是给那种女人诊治?
安妈妈看着盛大夫不吭声,一颗心直往下坠,青云镇稍好点的医生都对她们有偏见。
陶姚看着为难的安妈妈,站出来道,“我去吧。”
安妈妈这时候才把目光看向陶姚,这个明显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,居然肯去她们那种地方救人?“你……会医术?”
“尚可。”陶姚道,直接就朝前走,然后看到安妈妈还愣在原地,她忙又回头看她,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