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扶住打算见礼的朱瞻基,先是拍了拍后者的肩头,而后便满腹疑问:“你没有去北京?”
“没有,父亲和二叔北上了,我这不刚毕业吗,爷爷的意思是让我留在南京考公,所以就留下来陪爷爷了。”
马大军的心头一颤:“燕王也在?”
“嗯,爷爷他不想去北京了。”
北京于朱棣来说,感情太复杂,朱棣已经不想再回去,还不如南京来的省心。
看到朱瞻基点头,马大军脸色就端肃了许多,顾左右道:“去总参说一声,交接的事明天吧,本帅要先去燕王府一趟。”
对于朱棣,马大军自然是满心的敬意。
朱棣与他,有知遇之恩、提拔之恩、栽培之恩、救命之恩。
毫不客气的说,没有朱棣,他马大军当年纵使再如何骁勇,没有朱棣的表功,没有丝毫背景的这个贵州山民,这辈子能混个一卫指挥便是到了顶。
谈何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连着陈春生、周云帆这些当年一道起于卒武的粗汉,今朝都是一品二品的镇守大将。
“你这拎的都是什么。”
与朱瞻基并肩走着,马大军看了眼朱瞻基手里的两个果篮:“怎得还要你自己出府买水果了。”
堂堂燕王府,府上难不成还没有几个使唤下人了?
“都遣散了。”
朱瞻基解释道:“我爷爷自打退下来之后,就把连着管家在内的当年跟他一道在北地打仗的老弟兄遣散了,各自给了银钱,让他们也好带着家里人过日子。
现在我家这个燕王府,就我爷爷奶奶和我,我的媳妇孩子还有...我三叔的妻儿几人。”
说道最后,朱瞻基的情绪稍有些低沉。
“你都成亲添子了?”
选择性忽略掉最后那句话,马大军瞪大了眼睛,上下打量着瘦弱的朱瞻基:“好小子,没看出来你都做父亲了。”
“嘿嘿。”
朱瞻基傻笑挠头,跟马大军一前一后的走进王府大院。
“年初添的小子,祁字辈五行属金,我爷爷给取了个镇字。”
“祁镇、朱祁镇。”马大军嘴里念叨两声,捧了一句:“好名字,镇字既有保家卫国之意,又有坚不可摧之势,将来大了,又是我大明顶赫的将军,有燕王、高煦亲自教授,加上为叔我从旁佐助,说不得,将来能成我大明一代战神。”
“你小子也会拍马屁了。”
王府内,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,两人都立马老实起来。
这声音的主人,自是燕王朱棣。
只见一头白发,但精神头还算不错的朱棣从正堂内走出,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孩,应该便是朱瞻基的儿子朱祁镇了。
“还一代战神,这小子打出生就好哭,见奶妈就傻笑,没出息的东西将来怕是连杀鸡都不敢。”
说来也是奇怪,朱棣刚才一听大明战神朱祁镇这个名字,这眼皮就跳的厉害。
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征召一般,这就好比他去漠庭的时候,一到榆木川就心神不宁的。
“见过燕王。”
马大军嘿嘿傻笑,忙抱拳见礼:“燕王近些年身体可好。”
“几年不见你这个混账,心情好自然身体就好了。”
嘴上虽然如此,但朱棣看向马大军的眼神里却满是欣赏和感慨:“你小子行啊,克撒马尔罕,在乌什哈德迫降沙哈鲁、金帐汗国。
一生拓土之广,怕是十个霍卫都比不上了。老子军旅出身,对你是羡慕的紧呐。”
朱棣打小的梦想就是能效法霍卫封狼居胥,或者如蓝玉那般,雷霆扫穴荡平草原。
虽说也算完成了吧,漠庭三部成立的时候,朱棣喝了个酩酊大醉,抱着太祖的画像吹了一夜牛皮,但这世间最怕人比人。
他朱棣往北打,马大军往西南打,结果却是马大军这个浑人,竟然生生一路打到极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