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武群臣见状,纷纷闭口不言,同时却也心中不免腹诽:早说了撤藩要徐徐而图,谁叫你偏偏就是不听呢?
好一会儿,还是岳乐忍不住叹息一声道:“回皇上话,事已至此,臣以为,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停止三藩齐撤之令,好生安抚耿精忠尚可喜和孙延龄三人,一旦他们一同反了,后果恐怕不堪设想。”
康熙闻言,不由得苦笑道:“我又如何不知呢,只是眼下这吴三桂气势如此浩荡,我又早有撤藩令在先,那耿精忠与尚可喜,只怕是……哎,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吧,国事艰难,皇叔,江山社稷,这次又要多多仰仗于您了。”
岳乐见这康熙对他颇为吹捧,一时之间也是心中感慨万千,他毕竟身份特殊,当初顺治快死的时候甚至都考虑过让他来当皇上,因此此前康熙明里暗里对他也是颇多打压,而他的资历又摆在这里,对康熙自然也不必太过阿谀。
索性对康熙的这句彩虹屁理都不理地道:“局势危机,不指望耿精忠与尚可喜能帮朝廷打吴三桂,只要能让他们犹豫几分,说不定就能够决定胜负了。”
“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吴三桂,王屏藩既已经取了四川,随时都可能挥师北上进攻陕西,西北提督王辅臣乃吴三桂的旧部,既然连郑蛟麟都投了,很难说王辅臣还能不能靠得住,臣以为必须派重臣重兵向西北驰援,同时,对王辅臣进行拉拢和安抚,西北的八万精兵,举足轻重。”
“湖南就不用想了,全线溃败是早晚的事,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向湖北支援,一旦让吴三桂度过长江再取下荆襄,则天下当真就要动荡了。”
康熙闻言,忍不住怒哼一声:“桑额身为湖广提督临阵脱逃,简直是死有余辜!”
索额图闻言,忍不住出言提醒道:“陛下,桑额毕竟是辽东汉八旗出身,其父李国翰乃我大清肱骨旧臣,此时此刻,若是重惩于他,恐怕……有所不妥。”
康熙闻言,立马就反应过来了,连忙改口道:“那就……湖南巡抚卢震,临阵脱逃,罪大恶极,我意,就地问斩!”
好家伙,不杀提督杀巡抚,也是有才。
何况那桑额一口气都退到襄阳去了,人家卢震虽说扔下了长沙跑了,但好歹是跑去了岳州,好歹还是在长江以南,明显是还有着那么几分抵抗的意志的。
可是没办法,湖南打成这个熊样总得有人为此负责啊,谁让人家桑额是辽东汉八旗呢,对于清廷来说,辽东汉八旗可以当半个自己人用了,再说这些辽东系与吴三桂千丝万缕,又大多都身居要职,安抚都还来不及呢,怎么能处罚呢?
谁让你卢震是个汉人呢,这个锅你不背谁背?
“另外臣以为,当命令潮州总管刘洵整备兵马,一方面以水师钳制耿尚二藩,另一方面,以郝多为督军,统帅绿营本镇整备兵马,支援南昌,臣愿意亲赴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见外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呼喝:“报~报~六百里加急。”
康熙激动一场,忍不住急切地问道:“怎么了?又是哪个重镇丢了?”
“潮州,潮州镇刘洵,反了!耿精忠,反了!孙延龄,也反了!”
“什么?”
康熙一时间感觉自己站立都不稳了,脑瓜子嗡嗡的。
耿精忠和孙延龄反了,他还能理解,而且看他们动作如此统一,说不定早就已经串联起来了,这是自己这个皇帝决策的失误,三藩齐撤导致三藩齐反,现在想想,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蠢得无以复加。
然而刘洵?
为什么啊!
“刘洵,刘洵为什么会背叛朕?不是说……他收买军心只是为了自保么?不是说他前些天刚刚攻破延平王府,连郑经都给俘虏了么?米思翰呢?郝多呢?”
康熙慌慌张张摇摇晃晃地走了下去,并亲自一把接过战报看了起来,一看之下,整个人眼前一黑,啪叽就摔了个大屁蹲。
岳乐也没心思去关注康熙的龙体,急切地问道:“陛下?战报上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