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意脚下留力,引得季汤二人在后苦苦追赶,却又总差那么两丈多远难以靠近。
如此一路疾奔下去,转眼二十多里路便下去了,林一身形一转,向前面岔路口右侧的一棵大树下奔去。
大树下围着一群当地人,人群当间的空地上躺着一人,正被一个老翁扶着,手中拿着个瓦罐在喝水。见到林一走近,人群分开条道。
林一却是皱起了眉头,沉思不语。季汤与俞子先二人汗流浃背的随后而至,见到地上之人,俞子先惊奇叫道这不是弘安吗不跳字。
地上那人,一身轻绸沾满灰尘,上面裂了几个口子;脸上也是横七竖八涂抹着污渍,束发珠冠也只剩下绦带而不见了珠子,神色狼狈不堪。见到是林一三人,他惊喜的挣扎坐起,眼含泪花叫道三位好可是来救我的?”
季汤走向前去,谢过那个老翁,扶起弘安道我三人正是寻你而来,你身子无事吧!你怎会跑到此处来了还变得如此模样?还有你那两个随从呢?”
弘安未语泪先至,冲季汤哽咽道多谢三位好了,我身子无碍,只是惊吓所致,喝了些水,已好多了。唉!一言难尽啊!若不是你三人寻来,就怕你我再无相见之日了”
俞子先劝离了围观的百姓,弘安又从怀中掏出一些金叶子散去,那些个当地人欢天喜地离去。大树下,只剩下他们四人。
“弘安,不必悲切,有话慢慢说来!”季汤让弘安重新坐下,他拿起瓦罐也不客气,猛灌了几口,一口气奔下来,可累坏了,正好借此歇息一下。
“给我喝一口,累死我了。林师弟,你连汗也不流啊!”俞子先一屁股坐下,讨要季汤手中瓦罐,却见林一片尘不惊,神色如常,惊奇地叫起来。
林一不理俞子先,背着双手,静静看着弘安问道弘,是弘宝与白潜川二人生出变故才致你如此的吗不跳字。
弘安抹了抹眼泪,全无往日风采,可怜兮兮说道:
“多谢林垂询,事情是这样的,昨日你我一同入城,我等寻了家酒楼吃酒,未料城中突然大乱起来,传言要杀尽商国的人。我的那些侍卫挡住前来骚扰的当地人,弘宝与白潜川护着我便往外逃。退路已被那些兵丁阻拦,弘宝那厮却依然要往来路退去,好在白潜川忠心护主,说弘宝暗藏祸心。我便听从白潜川的话,先行出城暂避。
我等要出城之时,遇到兵丁追杀,便只能顺路前逃。来至此处后,躲在乡间一处农舍中过夜,以期天明时返回。谁知夜半时分,弘宝要将我拿住献于扶苏人,被白潜川识破。而弘宝则说是白潜川要暗算于我,他二人争论不休,搏杀之际,我独自逃出。深夜里慌不择路,掉入山涧,好不容易爬了出来,却找不到来时的路,饥饿交加之下,昏倒路旁,被这伙山民救起。所幸他们不晓得我的身份,恰好你等寻来。天可怜见,我弘安命不该绝啊!”
三人听弘安说完,才知原来是昨日的一场混乱所致。
季汤与俞子先二人对视一眼,一同看向林一。他们暗道,只要寻到了这个弘安便可,至于他的随从孰是孰非,无人想多问。
林一想了想,说道你等在此稍待片刻,我去寻他二人!”丢下句话,他也不理弘安,身子一纵,已在二十丈外。季汤与俞子先看去,远处只余下一个淡淡身影。
二人摇头苦笑,这才知晓一路奔来时,林一乃是有意让着他们。
弘安之际,林一的神识中已找到弘宝与白潜川二人。往东疾驰了四五里,一片干涸的山涧中,两个满身血迹的人,正殊死拼杀。
弘宝手持一柄亮银长刀,如风般劈向白潜川。而白潜川手中没有兵器,却带着一双金丝做的手套,对来袭的长刀不躲不避,五指成抓,带着凌厉的呼啸声,扯碎了对方的衣衫。
弘宝闪身躲避之下,闷哼一声,衣衫碎裂处一片殷虹,手中长刀猛地砍在白潜川的手臂上,火星四溅。
显然,白潜川的手臂上也套着刀枪不入的。长刀势大力沉,虽斩不进手臂,也让白潜川疼的惨叫了一声,他双目阴冷,面色狰狞,舞动双臂贴身相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