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手臂还要粗的大红蜡烛正燃烧着烛泪,烛泪凝聚在底下的银座里,厚厚几层。
供奉着老杨家祖先牌位的长桌上,各色瓜果点心摆了一长排。
活人在过年纵享天伦,也不能忽视另一个世界的祖先。
饮水思源,没有祖先的基因遗传就没有后辈这些子子孙孙,所以人不能忘本,要时刻铭记我是谁,我来自哪。
“啊?啊啊……”
杨若晴正对着祖先牌位拜着呢,一个人影从堂屋后门那里闪了出来,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,全神戒备,显然是以为前院进贼了所以过来驱赶。
四目相对,杨若晴笑了笑,因为对方是荷儿。
荷儿的舌头没了,没法说话。
所以杨若晴也就不说话了,直接用个笑容来代替。
荷儿也笑了笑,但笑容里多少有几分拘束和尴尬。
而且,咋说荷儿呢,荷儿在老杨家这一众孙子孙女里面,是性格最别扭的一个。
早些年她年轻气盛就是如此,养了一条狗活生生把福儿给咬死了,自己跟余家村余金宝的婚姻也是一团糟,丢了个闺女给余金宝,这些年不闻不问不再联络。
后面被骗去了外面,让别人借着她肚子生了个娃,这些年对于那个娃的事她也是跟谁都不提。
荷儿的性格非常的孤僻,沉闷,平时基本不回村,都在镇上的瓦市守着那摊位谋营生,即便过年回来,也从不跟其他人家走动。
杨若晴是打心眼里跟这个堂妹亲近不起来,但表面上见了彼此还是会随便打个招呼。
“我来找四婶,她在屋里吧?”杨若晴又问荷儿。
荷儿点点头,指了指后院。
杨若晴也点点头,跟荷儿擦身而过往后院去。
而荷儿得知杨若晴是去找刘氏的,于是故意在前院的堂屋里磨磨蹭蹭。
杨若晴看破不说破,径直往后院去寻刘氏。
在来的路上,杨若晴幻想中的刘氏此刻应该是躺在床上一个人抱着枕头抹泪,边抹泪边用力捶打那只枕头,幻想那只枕头就是杨华明。
甚至还想过刘氏会不会是坐在凳子上黯然神伤,决绝到想要再次和离,毕竟她这个人的性格就是那样,一般的吵吵闹闹她无所谓,大不了骂啊吵啊的,真的遇到伤筋动骨的事情,她反而会冷静下去,然后做出决绝的决定。
此刻的四婶,到底会是哪一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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