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已经西沉,这件玻璃车杀人案仍然毫无进展。
&大人,此处若是没有我等什么事,可否让我等离开了?”矮个子不耐烦了,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?
&累了就都坐吧。”燕子恪正看闵宣威交出来的玻璃车设计图纸,闻言头也不抬道。
“……”这意思是不让走,众人有气不敢发,只得各找座位坐下,顾氏让人泡了新茶上来,并经了燕子恪的同意吩咐下人们开始准备晚饭。
韦小姐的尸身已经放到了馆中的房间内,韦家也来了人,只是案子未破,一时还不能领尸走人,只得也留在馆中干等,外头敞轩内一众“嫌疑人”也不愿傻坐着,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起案情来。
这个案子怪就怪在,如果玻璃车是因爆炸导致的碎裂,那么火药是被安置在什么地方的?当时这么多人亲眼看着韦小姐进入车中,很确定车内什么东西都没有,总不可能她自己身上带着火药吧?她是第一次受邀进入紫阳仙馆,事先并不知道有玻璃车这么一样东西存在,亦或说,难道她若带着火药,是打算在馆内引爆的?
&呵,”燕子恪听见这厢众人的议论,不由笑了一声,却看向坐在旁边桌揣着手闭目养神的燕九少爷,“小九说说,韦春华是否自带了火药?”
燕九少爷抬了抬眼皮儿,慢吞吞地道:“若是自带火药,如此大的响动,需要多少才够?装在身上如何不会被人发现?况且若是因火药产生爆炸,韦春华的脸不被炸焦也要被炸烂,而若想要炸碎顶部的玻璃,也只能用手托着火药,玻璃车内并没有可以安置火药的地方或擎起火药的工具,而方才看韦春华的尸首,脸部虽然扎入了碎玻璃片,却没有任何焦黑的痕迹,手部有骨折迹象,却也没有焦黑,由此可见,韦春华身上不会自带火药,甚或说,玻璃车的爆碎,亦非火药所引起。”
一番话说得方才议论的几人哑口无言,矮个子的不大服气,冷笑了一声道:“既非水挤压,又非火药炸,那就请燕九公子说一说,除了这两样可能,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玻璃车爆碎掉?”
燕九少爷淡淡瞟了他一眼,慢悠悠地道:“恕我健忘,仁兄贵姓?”
&矮个子一张脸登时涨成了猪肝色,进馆时大家彼此早就互作了引见的,燕九如何不知他姓甚名谁?这话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啊!然而更令矮个子感到难堪的是,燕九少爷这话里还有一层意思:你算老几啊在这儿冒充审案的官员让我回答你的问题?正经儿的主事官就在这儿呢,轮得到你说三道四的吗?
当着众人给了矮个子好大一个没脸。
这帮文人雅士一向自诩才德兼备知书达礼,这会子你的礼呢?自己打脸了不是?
矮个子满腔怒火被堵在了肚子里,他是一不占理二不占势,那位主事官听说是燕九的亲大伯,他惹得起燕九也惹不起那位啊,只得忿忿地咬牙闭上了嘴。
主事官就接了他的棒,就着话茬儿往下问:“既非水挤压,又非火药炸,还有怎样的可能会令玻璃车的顶部碎成这副样子呢?”
是啊,还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?如果不是爆炸,为什么会有声响?如果是爆炸,没有火药,拿什么炸?
这个案子所已知的几条线索,指向的结果竟是互相矛盾?!
有了矮个子的前车之鉴,众人这下不敢再随便开口,只得保持沉默,眼见着夕阳已经落到了水面上,紫阳仙馆的晚饭也做好了,燕子恪便先让众人回馆内去吃饭,派了七八个手下盯着,自己则只带了燕七和燕九少爷留在轩中用饭。
&家几人对韦春华可有什么不同之处?”一边吃饭,燕子恪一边问自己的两个侄儿。
这是怀疑凶手是闵家人,燕九少爷垂了垂眼皮儿。
&不大出来。”燕七只拣着素菜吃。
&个鸡腿吧。”她大伯给她夹了鸡腿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。
&减肥呢。”燕七看着鸡腿,发现这东西的诱惑力不如以前大了。
&两日看着是清减了些。”燕子恪在她脸上细细看了几眼,“循序渐进,别坏了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