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样?好喝吧?”蒋诗韵笑眯眯地望着尚在愣怔中的王氏。
“你……你方才在我耳边说什么?”王氏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,无精打采问着。
“呃……”方才那般气壮山河地喊出来,此时蒋诗韵当着醒过来的王氏却不好意思说了。
只是她不说自然有人替她说,就听慧儿在一边带着几分小心谨慎迟迟疑疑地道,“方才……方才,小姐说……要和……要和贺大人私奔去……”
我嘞个去!
蒋诗韵狠瞪了慧儿一眼,她也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,想刺激王氏早点儿醒过来,头脑发热就把心里话给吼了出来。
慧儿要真的为了王氏好,就该随便编个什么话给圆过去。没想到她还真敢在王氏面前说出来。
王氏这个样子还不得气疯了?
再看慧儿,那副受屈的小媳妇模样儿,外表柔弱,其实内里包藏着祸心。只可惜王氏识人不清,就是信得过她。
果然,王氏听了之后立马盛怒起来,一把挥掉了蒋诗韵手里的碗,哑声叫起来,“秀姑,你真让我失望,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?”
蒋诗韵无奈地耸耸肩,“娘别听慧儿的话,我好歹也是进士之女,这样的话,怎能说得出口?”
既然你敢打小报告,就别怕我不承认!
“真……真的?”王氏狐疑地半撑起身子,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女儿。
女儿大胆野性,她可是的的真真见识过的。
倒是慧儿,说话还靠谱些。
知女莫若母,王氏对女儿的心思还是有几分把握的,一愣之下就冷了面色。
慧儿见状忙上前赔笑劝着,“小姐也是一时急切,想让太太醒过来才出此下策的。”
状似安慰王氏,实则挑拨离间。
蒋诗韵的拳头紧了紧,面沉似水地睨了她一眼。
“小姐……太太眼下身子骨儿不好。你……你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?”慧儿面上浮现一丝心疼,手上的力度也轻重适中地给王氏捏着。
“好啊,秀姑,连谎话也知道跟娘说了?”王氏说不出是伤心还是难过。才喝过粥刚好一点儿,这会子又咳嗽起来,直咳嗽地面色涨红,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娘……娘……”蒋诗韵急急上前,就要给她顺气。
“你走开。不要你来假惺惺!”王氏挣扎着扒拉开她的手,面色嫌恶。
“你只要好好给我嫁了人,就是对得起我了!”说着,王氏就伸出指头朝自己的嗓子眼儿里插去。
“呕……”刚吃下去的粥一股脑儿都吐了出来,王氏面浮气燥地瘫软在了炕上。
“娘,您这是何苦?”蒋诗韵又急又痛,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自己的亲娘这个样子,她比谁都难过。
“小姐,你还是先回屋歇着吧,这儿有奴婢照看着呢。”慧儿走上前把她挤开。又道,“太太见你在这儿,岂不是更气?”
蒋诗韵无声地捏捏拳头,暗自咬牙冷笑:娘,谁对你真心假意,你迟早会知道的。
愤愤地出了门,来到厢房床上躺了一阵子,蒋诗韵先前一肚子的烦闷慢慢地消散了。
她慢慢思量起来,按说,慧儿是个不安分的。这一点她早看出来了。只是王氏心思单纯,又加上慧儿甜言蜜语每天灌在耳朵里,她也就信实了。
这倒还在其次,先前慧儿不是暗中和钱氏一样。不希望她嫁去侯府的吗?
她该和钱氏勾结一起,不断地破坏这门亲事才是啊?
怎么这会子倒撺掇着王氏来压制她,让她嫁出去啊?
事出反常必有妖!
慧儿打得又是什么算盘?
她嫁过去之后,是好是坏暂且不说。王氏定是不会跟过去的,到时候在大伯父家里住着,日子过得铁定不如意。
蒋德章对她又不好。若是慧儿从中做个什么手脚,王氏还能有活路吗?
上次蒋德章不过是来了一趟,就对慧儿有些刮目相看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