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方平系的跟着离开了,党世雄左右为难,眼见他们尔虞我诈谈的不算愉快,他党世雄理论上是高家的人,但现在却是童贯的下属,只能留在这里,这显得很尴尬。
童贯心口薄凉薄凉的,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直接粗暴的流氓,和他对话,那真是刺激郁。但是有些问题童贯也清楚,抵触不是办法,现在造了灾乃是事实,民没有饭吃就容易出乱子也是事实。这个时刻,当然需要军队比任何时期作为,参与维稳真是毫无疑问的。
但致命的一点是:一但执行了这些策略,一不小心我童贯就要成为接盘侠,成为他高方平屠杀江南东路粮商的刀斧手。
“两难。”童贯看着不良少年离开的方向,喃喃说了句心里话。
麾下诸将低着头不敢多言。却寻思,看起来大帅他没有路走,必须要调遣江南禁军进驻江州了进行整肃了。
童贯也正在为此做思想准备,调进来是必须的了,既然调进来或许避免不了整肃,在天子庙一役后,江南军队又被小高给吓坏了,由此会带来很多的问题。
童贯觉得,这对老子还真是一个挑战。
想着,童贯道:“党世雄。”
“末将在。”党世雄急走上前来。
“你接管太平军已有些时日,军中士气军纪律怎么样,你是否能做到你部不出乱子,成为我帅司的底气,处理一切突发情况?”童贯淡淡的问道。
党世雄为难的道:“让他们听我的没问题的,末将也是有两下的,但得看是什么级别的乱子,太大的乱子我也就把握。比如查空饷查贪腐就绝对不行。此点童帅您心里比我清楚。小高相公一直有意撤换军官,让他虎头营充当指挥构架。您知道当时末将有多难,因为最终您要上任,这是您帅司的事,所以末将愣是软对抗,顶住了小高相公,没有开这个口子。因为那是让您为难,甚至是架空您这个朝廷任命的经略使。”
童贯哈哈笑着,拍拍党世雄的肩膀道:“当年你父亲在我麾下,我怎么说的来着呢,那时你还是个开裆裤小屁孩,当时我就对你父亲说了,这犊子长大有前途。果然你党世雄没有让我失望。你是殿前司系,高俅是殿前都指挥使的情况下,你能抗住高方平干涉军队内务,真的为难你了,不容易啊,本帅我是看好你的,加油。”
党世雄在心里说:老奸巨猾的死阉人,你当然这么说了。
紧跟着童贯话锋一变,不怀好意的笑道:“然而党将军,你专门用小高做噱头,说你抗住了他撤换你麾下军官的压力,是不是也同时是对本帅示威呢,你想要封住这个口子,不许我之亲兵营,进驻你太平军接管指挥构架?”
党世雄仿佛死了爹一样,忠心耿耿的跪下把锅甩给高俅道:“童帅明鉴,卑职是朝廷任命之一军将主,太平军之内务人事,太尉爷有过严厉吩咐是高压线,除了皇帝和殿前司,任何人碰不得,请大帅不要让我为难。”
童贯有点想一拳把这个滑头打死。
聪明人啊,党世雄他说的还真是体制。童贯这个战区司令有军令权,但没有军政权,这个权利于其他朝代在兵部手里,现在则是在以高俅为首的三衙手里。
童贯叹息一声,如此一来江南系军队的控制权会显得有些散乱。因为首先,就得解决三衙那些官僚的利益平衡问题,高俅那个老贼怎是好忽悠的。
不对高方平妥协,童贯根本解决不了军政上的利益划分,那么一团散乱的时候江南一但出事就要跪,因为根本不会有有效的应急机制。江南一乱,第一个背锅的当然是童贯,然后是高方平。
然而对高方平妥协的话,虽然能解决军政上的一些问题,把权利抓在手里,但却又陷入要被他利益绑架的局面。很可能要根据他的政策去杀人,妈的这哪是杀人,杀的事蔡京的根,是我童家的祖坟。
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,童贯瞬间仿佛老了三岁,以至于党世雄已经为大帅摆好了接风酒席,准备好了礼金,但是去了之后童贯却老觉得味如嚼蜡……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