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微寒,露重,整个青牛寨的角落里长满了绿色的青苔。
青牛寨西北角的一座小木屋里,一个十六七岁身着皮衣的少年,脸色通红,全身颤抖的躺在木床上,身下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,身上同样盖着一层薄薄的稻草。
“山娃子起来了吗?俞公进来了?”
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,一个白发苍苍却健硕的老人,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。
老人看到少年的模板,眉头不由皱了起来,动作不由加快了几分,随手将碗放在床头,伸出右手放在少年的头上。
“这么烫!”
才一晚的时间,竟然就这么烫?!
看来是山娃子这次是凶多吉少了。
这好的一个孩子啊,只是命不好。
母亲难产而死,父亲打猎也没了,一个吃百家饭长大,好不容易成年了,竟然得了恶疾,命不久矣,真是可怜的孩子啊。
老人叹了口气,虽然这样的事他见过了,但是每次遇到,还是感到非常难受。
虽然老人判断少年活不成了,不过药都煎好了,也没有扔的道理,死马当成活马医,老人将少年的头微微抬起,一勺一勺的将药喂给了少年。
“山娃子,能不能活,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这个世道就是这样,人呢,太脆弱了。
得了病,命硬就能活,命弱,那就只能死了。
一切都是命。
老人又叹了口气,最后扫了少年一眼,端着空碗离开了小木屋。
门外,一个少年神情焦急的等在那里,不时的向屋里张望,看到老人走出来了,赶紧上前,询问道:“俞公,山哥怎么样了?好些了吗?”
老人摇了摇头,再次回头望了小木屋一眼,回头道:“看样子不行了,准备山葬吧。”
少年听后,愣了永久,才喃喃自语道:“山哥,山哥他,他是为了救我,才落水的,我,我……前天还好好的,怎么昨天就病倒了,今天就不行了,这,这……”
老人看了少年一眼道:“这都是命。你不也落水了吗?你就没事,山娃子却病倒了。这都是命啊!这是山娃子命不好,是他没那个命,你也不要太自责了。”
说的轻巧,但,那是一条命啊,还是同乡伙伴的命,还是为了救他才染病身亡的人的命,怎么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?
这样的人,老人见过了,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,说多了反而平白招人不待见,也就没有多说了,只是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,离开了。
能做的,他都做了,接下的,就交给命运吧。
老人走了几步路,拐了一个弯,看到一个身着皮衣的雄壮的中年人,站在那里,显然也是等他的,询问山娃子病情的。
看到来人,老人并不感到奇怪,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。
老人上前道:“寨主。”
“山娃子,怎么样了?”中年人开口询问道。
“已经不行了,也就几个时辰了,准备山葬吧。”老人如实说道。
“山葬……”
此在风俗,人死之后,必须马上送到山上的特定位置放好,以供天林间的妖兽食用。
这是一个在此地已经流传了数千年上万年的风俗。
除了山葬,还有水葬和木葬。
只是看各地风俗习惯。
青牛寨虽然临河靠山,但是行的是山葬。
“山娃子的父亲和我有过命的交情,没想到,山娃子又救了柱子一命,唉,本来我打算……”中年人一边回忆,一边感慨万千的说道。
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中年人有些话没说完,就打住了,对老人道:“我知道了,谢谢俞公。”
老人走后,中年人走上前,拍了拍门外呆立着的少年的肩膀道:“柱子,走吧,为你山哥,准备山葬的事。”
传承了这么多年了,山葬早就有了一套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