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楚的财政竟然如此糟糕吗?
这么大的一件事严永孝当然不敢胡编乱造,所以在骆永胜的质问发出来之后,他便马上做了详细的汇报。
“回大王,之所以去岁收入如此之地,是因为去年只有湖北、江西以及最先江南部分地区交了税赋,其他地方刚刚克定又多在秋收之后,所以全国便都去忙着分地事宜,所以无税可收。”
有了这句话,骆永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实话实讲,刚才骆永胜确实是吓了一跳,以为全国的税赋真就这么一点呢,感情是因为各地多是在秋收后统一,错过了交税的点。
情有可原,倒是可以理解。
但接下来严永孝说的话,又让骆永胜神情严峻许多。
“去岁,仅江西一省便交税六百九十万贯,加之湖北的两百三十万贯,合并达到了九百二十万贯,而一向占据国家财政七成之多的江南,却只缴纳了一千零六十万贯。
户部预计,即使明年全国按时足额浇水,只怕国库岁入也很难达到三千万贯。”
这一刻骆永胜实打实坐不住了,他将目光看向寇凖。
“阁老,孤自去年兴兵离开南昌,今朝才算回来,对政务多有耽搁,这个情况是什么原因。”
现在国家财政出现那么大的问题,寇凖作为内阁首辅,不找他找谁?
诺大一个国家啊,怎么就一个改朝换代的功夫,财政就腰斩到了这般田地。
寇凖也知道骆永胜现在一定是心情极差,别说后者了,他作为内阁首辅,国家财政如此窘迫,也是面上无光。
遂起身请罪,却见骆永胜摆手。
“请罪没有任何意义,孤现在只想知道,为什么我大楚的财政如此之恶劣。”
按说现在天下均税赋,也没了免税阶级,国家的财政应该更好才对,没道理拦腰斩断啊。
寇凖作为赵宋时期的三司使,对此当然心知肚明,解释道。
“先宋时期,国家的财政主要来源并不是靠田赋,而是江南与京畿的商税。”
“我大楚没有商税吗?”
“可我大楚,没有商人啊。”
这话说的骆永胜为之一怔,而后傻眼。
“先宋时期,士商其实是一个整体,有士的宗族门阀必有豪商,说句惭愧的话,便是臣渭南老家也有宗族子弟科举不第而经商者。
我大楚统一的过程中,对风评极差的士族、地主近乎赶尽杀绝,同时也斩断了这个国家近八成的商人,而大商人,更是基本斩杀殆尽。
连商人都没了,哪里还有商业行动呢,而没有经商买卖,商税又从何而收。”
这个国家已经按照骆永胜的想法被洗成了一张白纸,而一张白纸,怎么会有繁华的商业行动呢。
骆永胜算是听明白了,现在他的大楚,已经没有所谓的资产阶级了。
在这次波及全国的大乱中,资产阶级已经和旧士族全部被清理的差不多了,士农工商,大楚现在只剩下工农了。
没有旧士族也没有商人。
什么都没有,当然简单纯粹。
“要不然,咱们的国库怎么会抄出几亿贯来。”
骆永胜闭上了眼睛,他现在有些头疼。
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朱元璋。
老朱同志的大明王朝就是一片废墟上建立的,而且老朱还全国禁商,但洪武朝反而成了明朝国力的最鼎盛时期。
比永乐朝还猛。
见骆永胜闭目不言,寇凖便继续开口道:“大王,眼下各省建制基本完成,物价司、官办盐铁、官办商号,百姓的一切生活所需都可以在朝廷的定点商号买到,物价又定了红线标准,没人愿意经商了。
这是全国一锅饭,分给所有人吃,这样的政策环境下,恐怕不会有商人,就算有,也很难出现大商人,国家的财政恐怕近几年都不会景气。
臣斗